此时秦楼安穿着从月玦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又用他的玉冠束了发,作男子装扮。
现在她站在蒙恙面前,看着他神情一变再变。
“你你是暻姳公主?”
垂目看了眼蒙恙指着她的手指,秦楼安不以为意得冲他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待他反应过来,负手于背,飘飘然朝蒙括府上走去。
蒙恙拧眉沉思,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上去。
此时流光院中,月玦内里的衣衫半解,半露着雪白的脖颈,身姿随意懒漫的伸展在榻上。
舒展眉宇间春意盎然,未几缓缓睁开眼。
“再提醒你一次,昨日我给你的大补丸,虽能让你看起来气血充盈精神焕发,然那不过是表面虚像。且此药药效猛烈,你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不知何时来的雪子耽站立在榻前,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忘了榻上人的医术并不低于他,那大补丸对他而言到底有何效用,他心知肚明。
沉默了片刻后,他瞥看了眼月玦半露出来的脖颈上,有一抹鲜艳刺目的嫣红。
雪子耽瞥目看向别处,从袖中取出玉骨扇,走上前递给他,“纵情声色亦不好,节制些许。”
月玦闻言,忍不住低声笑了笑,接过他递上来的玉骨扇。昨日他用他的扇杀了人,沾染了污血,他让他清理干净后再还给他。
“看来,国师大人的春宫十二卷没白看。”
雪子耽淡漠的神情僵了僵,想起那本他一度研悟不透的书,面颊微然一烫。
沉默了片刻,待脸上烫热散去,月玦面色亦恢复肃然,雪子耽从另一袖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皇上,连同那颗头颅一并交给我的。”
见月玦屈着一臂撑起半个身子侧躺着,另一只苍白的手有些艰难的伸过来够,雪子耽将信收回,打开后铺在他眼下榻上。
“此乃我誊抄的一份。”
“国师大人费心了咳咳”
月玦轻咳了两声,敛目看着榻上的书信。
雪子耽的字迹与他本人一般,有不占世俗的空灵俊秀之气。
只是信中所述之言——月玦咳得愈加凶猛。
“我早该料到的如此”
咳声稍缓了些后,月玦放下掩唇的手,一滴腥红吧嗒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瞬间化作一朵红梅。
“雪子耽你能不能拿到皇上的符宝大印?”
“符宝大印,你是说皇上的玉玺?”
月玦点点头,见雪子耽微皱着眉宇间带着不解,还有几分为难,他笑道“放心,我并不是要偷玉玺,只是想让你替我借用一下。”
沉默了片刻后,雪子耽低敛着眸未说话,月玦说道“你若是不肯,亦无妨,我有几句话要你带给公主。至于成不成,就要看她信不信你了。”
“这是退而求其次之法?”
虽不知他想做甚,雪子耽想了想后,道“偷用玉玺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告诉我你要做甚。”
“这是自然咳”月玦因咳一顿,又道“不过适才我所说让你寻公主一事,并非退而求其次,无论你肯不肯偷用玉玺,都要给她带几句话”
雪子耽闻言,盯着低头轻咳的人看了片刻,未几伸手把了他的脉搏。
“你还不至于撑不到她回来,有何遗言,自可亲自说与她。”
“嗯?”月玦抬头,虚弱无力的笑了笑。
“你错了,我要你交代给她的并非遗言,且就当过去的我彻底死了吧”
说着,他垂眸拈起榻上绽开数朵红梅的信。
“亲昵怀反侧,骨肉还相雠。月扶沧,你送的礼我收下了,我回的礼,你也莫要拒绝才是。”
低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飘进雪子耽耳中,字字清晰,犹如剑刃刻下来的,锋利又汹涌着杀意。
此时城西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