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季禺履任登莱道数月以来,轻赋薄税,从未征过劳役,断案公禀,素为民间称赞,虽只是小有成就但也是难得好官。
而邻道忻密诸邑早已接到朝廷公文,诸司衙门等待良久也不见新刺史到任,不知吕岳乃是武将,还以为刺史在来的路上被山贼草寇给杀了,广派哨骑沿路寻找接引。
发现吕岳留着登莱道后,忻密道则派人数次来请吕岳就任,奈何吕岳缕缕推托,让忻密道判官与诸路衙门处政。
晃眼间数月过去,时间到了成汤二年三月十五,正值春暖花开,登莱刺史部衙两个守门差人正接耳交谈
“数月以来每日城外船坞都响个不停,昨日突然不响了,我还有些不习惯呢,也不知道两位新来的刺史老爷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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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差人摇摇头道“听说是在造什么大舫舟,能远洋万里,也不准闲杂人等靠近,不过今日船坞的匠作都领赏钱回乡了,应当是舫舟造好了吧”
前面差人回道“应该如此,不过新来的老爷真是好官,让匠户作事还给赏钱,不征徭役,也轻赋税,还能禀公断案,真是清天大老爷”
“老爷是青天大老爷,中原亳都的大王也是圣贤天子,与前朝暴夏相比真是不同,轻徭薄赋,大王也不好战,诸侯摄服,再无战争,这才是盛世之像…”另一位差人也赞叹道,却是月前官府邸报传阅天下州官,诸侯,为避前朝还未死的姒葵夏后天子之号,朝廷商议改称商后天子为大王。
这二人正自闲扯,一位皂袍玉带,戴进贤冠的文吏走过来见二人闲谈,嗔怒骂到“不好好执守衙门,再闲谈甚么,刺史老爷可在府中么,白波渡闾里争水械斗,死三人,伤了十余人,尔等快去通报刺史”
“回钱判官的话,小人在谈天子仁德,刺史清廉公正,二位老爷正在府中,老爷说过有公事请直进便是,钱判官即有要事请直接进吧…”差人不卑不亢回道。
钱判官气的两撇猥琐八字胡须颤动,本要治这二人不守公务之罪奈何这小子交竟然抬出大王与刺史老爷压他,只好冷哼一声,转而面色恭敬讨好之色走进院里。
刚才回话的差人嗤笑一声“这厮还想抓咱把柄,我抬出大王和刺史,你看他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就是那我无法,这钱判官自上任以来,扇风点火,迎合上官做的多了,可没干几件好事”
二差人正自嬉笑嘲讽,只听衙里传出钱判官那尖细惊恐的吼声“刺…刺史老爷不见了…失踪了…两位老爷都不见了”
两差人脸上一惊,不敢怠慢,也急忙跑入衙内,钱判官一声尖锐嘶吼早惊扰诸司主簿,纷纷入正厢房。
只见钱判官焦急坐在地上,诸人找遍整个衙门,地都刮起三尺,也没找到季禺,吕岳二人,只在案上发现无名书信一封,用官印玉蝶压在朱紫官袍上,旁边还放着刺史乌沙。
诸人焦急不已,按新颁的商律,无故失踪上官不见踪影,均按下属司吏阴谋杀害上官,或造反之罪论处,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一众司吏赶紧打开书信,果是季禺轻笔嘱咐,可报自家出海寻仙去了,将书信交于成汤,可赦众人无罪,末了著道诗一首,名曰《辞红尘,叹利禄功名》
七尺红罗书大字,
一堆黄土盖文章。
总是王侯并将相,
一世功名半点无。
百年不过戏一场,
顷刻一声锣鼓歇。
诸司吏若有所悟,霎时只觉功名利禄如同游梦戏曲一场,文武艺,名利传,高官朱紫,百年后不过是黄土一堆罢了,皆有神仙方为正道之感。
钱判官大喝一声“还不赶紧去河边寻找,世上那有甚么神仙,不过方术,异术之士,虽有神通,可照样逃生死,长生不过是虚言罢了”
众人恍然大悟,连忙分散跑出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