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继续说“据我所知,东北、内蒙一带,流传着一门口技,专门模仿动物的叫声,以假乱真,像刚才那种情况,我们的神经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加上苏顾问那声逼真的虎啸,出现幻觉也不奇怪。”
他尽量用科学去解释这一切,但他心里明白,这样的说法,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徐天志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阿不都却不这么认为“就算苏顾问的叫声跟老虎一模一样,那棕熊又不是瞎子,怎么会分不清眼前是人还是虎?”
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先不说棕熊是不是瞎子,单是他们三个一起出现幻觉这件事,就已经很不合逻辑了。
罗素暗暗望向苏星朗,在那张冰冷的脸庞上,仿佛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些不是我们该研究的事情,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夜深了,零下三十多度的寒风裹挟着积雪,在环形的山谷沟壑间盘旋,整个野牛沟就像一座天然冰窖。
陈启山和林之南已经在屋里睡下了,避免再发生意外,罗素安排自己和阿不都、徐天志三人轮流守夜。
凌晨三点,罗素捧着冻红的双手,不停哈气,睡眼惺忪地走出木屋。
苏星朗也没睡,独自坐在屋外的石头上,一条腿懒洋洋地垂下,左摇右晃,另一条腿弯曲着,整个人斜倚在蜷曲的膝盖上,斗篷在风里上下翻飞。
他凝望远方天空,眼神比夜色还要深沉,还要悠远——他的目光,他的神情,他的人,连同那一袭黑色的斗篷,都已跟黑暗融为一体。
自从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后,清冷的眸子里,又多了一抹浓淡淡的忧郁,眼神看起来越发深邃神秘了。
罗素走到火堆前坐下,径自烤火,过了一会儿,几乎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暖意。
眼角忍不住去瞟苏星朗。
他到底什么来路?气象局顾问?不像!
一个科研单位的顾问,哪里来这么好的身手?光凭原起跳,飞跃八米石壁这一手,足以甩职业特种兵几条街了。
这运动机能,说是超越人类极限也不夸张。
最奇怪一点,他老是抬头看天,到底在看什么?
西昆仑山脉,野牛沟。
雪原、空谷、小屋、篝火,还有两个男,相对而坐,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