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在这方面有实质上的差别——
但可怕的并不在于她们与日俱增的友情,也不是她们恋爱方面的差异,可怕的而是,她们有如此高贵而真纯的友谊,但也有同一爱恋的对象——汤章威。
幸而人不能通晓未来,所以,至少现在她们仍是快活地共同生活在一起。但是将来呢?
管他的,将来总归是将来啊……
不消说,一剑双夺震神州查汝安赶向陇南去找汤章威,一定是落了空,因为汤章威和遂宁公主早就离开了甘肃。
随着气候的变迁,黑夜是愈来愈短了,昨夜她们是躲在一棵古树的村洞中度过的,在这附近她们曾发现了一个残毁大半的破庙,但是,她们对那破庙都怀着一种恐怖之心,于是她们宁愿睡在大树洞里。
遂宁公主扭动了一下身躯,她张开了双眼,头上洞口外还是一片黑,但是,这些流浪的日子的经验告诉她,天就要亮了。
她轻轻爬起来,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汤章威,那向下微弯的眼缘构成了一条优美的曲线,她忍不住俯下身来,轻轻地在汤章威的额角上吻了一下。
她站起身来,爬出树洞,心中想到“到什么地方去弄点清水来洗漱,也省得燕玲贵妃老是笑我大小姐什么都不懂。”
她信步走了几步,远远又望见那座破庙,这时,天边已有一线曙光,照在那半边塌毁的古庙上,她心中暗道“昨天晚止黑暗中看这破庙好像有点凄凄惨惨的模样,现在看来就不觉得可怕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庙里多半有井水,我何不去弄一点来?”
于是她就向那破庙走去。
晨风吹来一丝寒意,她白色的衣裙飘曳着,就像散花仙子一样。那古庙虽然已有半边墙垣全塌了,但是大门仍是好的,远远看去,似乎并没有上锁。
遂宁公主走到庙门口,轻轻一推,那扇黑漆半落的木门呀然应声而开,她向里面探视一会儿,便跨步走了进去。
她方一进门,那木门似乎久无人用,咆呀一声,又关了起来,藉着那淡淡曙光,只见左面梁上全是灰尘蛛丝,似乎有几十年没有人过问似的。再向右面一看,却使她芳心大天一惊——
原来右面黑暗中依稀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她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那黑影忽然搐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重而倦累的叹息,这一下可把遂宁公主险些儿惊得叫出声来。
但是,遂宁公主毕竟有些胆气,她原先心中很是恐怖,到了这时,反倒镇定了一些,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瞧,依稀可见黑暗中有一人盘膝而坐,那人浑身不住抖动,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害。
遂宁公主生性感情丰富,想到这一点,立刻又生出一种同情之心,她壮着胆子走近一些,只见那人身着道袍,胡子雪白,看来是个汤章威士。
忽然,那人头顶上冒出阵阵蒸气,而且愈来愈浓,遂宁公主大吃一惊,她一看这情形,知道这个汤章威功力之深,只怕比她一生所见的任何高手犹要高出一筹,当下心中不禁又惊又佩,奇怪的是并不怎么害怕了。
但是,忽然之间,那汤章威头顶上的蒸气一敛,却发出一声废然长叹,喃喃道“不料我……今日毕命此处……”
这句话的声音衰弱不堪,使人绝难相信是这等身具上乘功力者所发,遂宁公主聪明无比,心中暗道“看来这汤章威士分明是练功走脱了窍,但是,方才他那等功力委实是超凡入圣,怎么一下子就如云花调残,废然如病?”
那汤章威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还是快离开此地吧,你不能助我的,快些走吧,等会儿我散功时一定十分可怕……你……你是一个好姑娘。”
遂宁公主和这汤章威素昧平生,她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之感,那汤章威说“你是个好姑娘”时,她心中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