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不确定这两家本地诸侯,究竟参与了多少,又有多少人牵涉其中的情况不明下;江畋只需要一个快刀斩乱麻的突破口。好在没过多久后,这个机会就随着一份精美拜帖,送到了江畋面前:
“西山班诺城的石台盛会?尽请裴法曹赏光?”没错,江畋此刻顶替的身份,正是河东闻喜裴氏的京兆房,道政坊裴氏的族人裴书文;即将前往岭西最远的条支都督府优宝瑟颠城,就任法曹参军。
这无疑也是一个去国万里的艰险畏途。某些身体不好或是年级较大的朝廷选人、转官,很容易就因为旅途的意外,或是劳累成疾而倒在半路;乃至因此丢了性命的。因此这些岭西官属也普遍缺位。
由此,也形成了一个默不成文的惯例;但凡途径所在地的官府,都要尽量报备和登记。以免死在路上哪个旮旯里,或是失踪许久都不为人知;更没法及时通知安西都护/朝廷方面进行替补耽误了事。
而这些地方官府也要按照相应的品秩和待遇,酌情进行补给和接待修整;尽量确保路过的选人、转官,能够安安稳稳的走到下一站去。必要时,还可向沿途的藩家要求协力,也有人愿结这点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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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小半个时辰之后,江畋就被引到了,距离罗烂城和大轮王寺的十多里外,另一座依山而立,名位“阿瑜陀”的子城附近。然而,引路的仆人却没有进城,反而折转来到城后一座陡峭山崖前。
这座笔直峭立的山崖,赫然有十数丈高,宛如一排曲折蜿蜒的高墙一般,矗立在一条奔流如白练的数丈河流边上。而在横跨河流的木桥对岸,草木苍翠的崖壁下方,亦然停满大量华丽装饰的车马。
更有连片搭建好的棚子、帐顶和马厩,从风雨侵蚀的成色上看,已经被使用过很长一段时间了,更有隐约小径蜿蜒而上。而按照引路仆人的当场解释,当地数年一度的石台会;就位于这处山崖上。
当然了,作为受邀而来的贵客,是不用像那些牵挽负重的奴仆、夫役一般;慢慢的去攀爬这些,狭窄的山道小径。而有数座架在崖顶的锁链升降台,将来访的宾客连同亲随、个人物品一起升上去。
而在徐徐升起的锁链摩擦和转轮声中,江畋还可以看见逐渐抬高的视野下,所俯瞰到的河谷原野的壮阔景致;以及远处昼夜香火鼎盛、灯火长明的各处寺院伽蓝,星罗棋布的田野间的村庄和市镇。
自有一种俯视芸芸众生的心旷神怡。而当升降台随着转动的轮盘,稳稳停在了崖顶之后,却又忽然令人视野豁然开朗,露出了一大片平坦无遗的石台地;以及掩映在点点片片草木葱荣中的建筑群。
“官人且看。”而引路的健硕仆人,也满脸崇敬和自豪的解释道:“这便是石台会的所在;早年曾是本地的士民百姓,豪姓大族,躲避兵灾的庇护处,也是当年西平公(宇文塞特)据守过的旧址。”
然而他的引路使命,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随即两名身穿绸布对襟长衫,戴着毛边尖帽的年少侍者,轻声细语的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领着江畋向内行进而去。而在拼成诸多花卉鸟兽的石子小路两侧;
诸多低矮平顶的房舍,或是多层楼阁中,赫然已经入住了不少人,而洋溢着隐约的声嚣;甚至还有人在露天,搭起颜色鲜艳的帐篷,铺上毯子和毛毡的垫子,摆上小巧案几,咚咚拨弹着的不明乐曲。
偶然间还可以听见,帐内男女调笑的细碎动静,或是轻吟浅唱的歌喉,又随风吹散在空中。不多久,前路脚步轻柔的两名年少侍者,突然就向着两侧分开。江畋就看见了一处,宛如露天剧场的所在。
阶梯状的层层石板,组成了大半个环形,最终交汇在一座,高大立柱和石梁桁架的古代建筑出口处;也形成了视野良好的看台和座位。更有一个个预先设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