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的从一品,怎么?什么时候议事的时候,八旗都不能说话了?这些二品的汉人督抚是大臣,八旗都统从哪天开始不算是大臣了?”托克泰梗着脖子,眼睛瞪的像铜铃。
自打洪、杨太平天国起兵以后,八旗几乎就是废物了,朝廷也没拿他们当回事儿,除了浪费粮饷,就没见八旗出过什么力,如果不是怕这些旗人闹事,早就都给裁撤了,尤其是这几年搞新政,断了八旗的钱粮,朝廷的眼里更是没有八旗了,连庆王奕邼都快忘记了,八旗的都统还是从一品的大官。
“奕邼,你闭嘴,让托克泰说话!”慈禧瞪了庆王一眼,温声细语的道:“托克泰,你说吧,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奴才以为,俄国老毛子占着咱满人龙兴之地不走,再不给与迎头痛击,朝廷的体面何在?奴才愿请缨,率领八旗禁军出关,助庄大人一臂之力!”
托克泰说的慷慨激昂,只是听的人不值一哂,八旗禁军去打俄国人?那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别?
慈禧现在也恢复了平静,摆摆手,示意托克泰退下,这种没营养的话她也懒得听,光唱高调有什么用?庚子年,端郡王载漪他们调门唱的更高,结果碰上洋兵,还没听见炮声就一溜烟的跑了。
托克泰鼓着腮帮子,还想说什么,一看慈禧的神色,只好退下。
“臣岑春煊有话说!”
“你讲!”
“臣上个月就上过折子,请求和俄国开战!现今甘肃庄虎臣主动请缨,我两广愿附骥尾,只要于收复满洲龙兴之地有益之举,两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岑春煊的调门更高,不过有点实在东西,起码肯出钱出力。
“好,果然是忠心的!”慈禧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慈禧这一句话,已经为今天的朝会定了调子,刚才还鸦雀无声的朝堂,突然比天桥还热闹了,满朝的喊打喊杀之声。
“杀俄国老毛子,敢占咱满人的老家,这还了得?”
“我浙江愿出军饷三十万相助甘肃庄大人!”
“陕西新军虽然只有一镇,也愿意开赴东北,为国朝守边!”
所有人都是意气风发,撸衣服卷袖子,看上去就差赤膊上阵了。
只有庆王和张之洞、刘坤一这三只老狐狸冷眼看着朝堂,庆王越看越觉得此刻的场面像庚子年,只是少了几个反对出兵的联元、许景澄之流。
“好啊,难得咱们君臣一心!老七,西洋各国是个什么态度?”慈禧在庚子年以后,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不管干什么,先看看列强的脸色,也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了。
“这个还不明确,美利坚国公使是支持咱们打俄国人的,日本自然不必说了,英国和日本是盟邦,必然不会反对,只有法兰西和德意志国态度暧昧,奴才说不准他们的心思。”
“这就好,这次普天下的强国都是向着咱大清的,俄国独恃强权,而我大清则恃公理!大义在我,自然是得道多助!既然大局如此,那军机处就好好议议,看咱们大清何时出兵,需要多少饷银,老七,你再去摸摸法兰西和德意志的底,这个是你们总理衙门的事情,你可不能推脱,军机处拟个宣战的诏书!咱大清就算是打仗也得堂堂正正的。”慈禧兴奋的说话手舞足蹈,脸上的宫粉扑簌簌的往下掉。
慈禧的话一出口,满朝自然是“太后圣明”之类的颂圣之声,只有小醇王载沣一言不发,溥伦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句:“大清的江山要亡在方家园!”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他的眼前有些发虚,总觉得大殿里这些人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一个个虚幻的影子,慈禧那张抹的惨白的脸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的僵尸,而血红的嘴唇则是喝饱了大清国的血液。
莫非这爱新觉罗家的江山真的要亡在叶赫那拉家吗?
“好了,咱们君臣和衷共济,大清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