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国他乡,朝廷多次弹劾安禄山为了养寇自重,侵掠契丹、奚族,逼反李延宠、李怀秀,李隆基从来都是视而不见,认为安禄山有大功。
他没有就此事再多说。
“把这老和尚押入狱中,我要亲自审问。”
“薛白,你该知道,哥奴栽赃我这点事,真威胁不了我。”
薛白摇了摇头,道:“没有。”
“朝堂上,泛泛之交的人有很多,但如你我这般坚定对付安禄山的不多。”
“是。”
信成公主府今日一场宴会,邀请的也都是诸王与公主驸马。既然牵扯到了命案,京兆府与御史台诸人不免要登门问询。
但张垍至少有一点比李林甫强,他有容人之量,且已被调教得十分有耐心。
“不是。”张垍道:“我为的是大局……”
“圣人是想看,张垍有没有本事镇住诸臣,若是连罗希奭都应付不来,一有风吹草动,朝臣们便对他失去信心,那张垍也只能当个驸马。”
独孤明不等他说完,摆手道:“不是。”
不多时,管事辨认了回来,禀道:“回公主,死的确是府中的仆童,只是……那名女子,小人并不认得。”
高力士遂赔笑道:“那让老奴来猜,圣人想知道的,并不是张垍有没有养外室这点‘狗皮倒灶’的小事。”
“怀香用的口脂是御赐之物。”薛白道:“而独孤明在去年的上元节就被圣人罢了官职,还收回了所有的赏赐。今年上元节根本就没有收到圣人赐的口脂。”
虽然张垍没有叹气,但薛白还是感觉听到了他的叹气声。
张垍一脸茫然,待听说了事情经过,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具女尸,神色毫无变化。
此事他不愿多谈,李林甫与张垍,他坚定地选择张垍。
这天宝年间发生的一件件荒诞的、匪夷所思之事,底层都有一个……更荒诞而且自私的理由。
嗣歧王李珍亦是朗笑,道:“好啊,我亦许久未见薛郎了,这是位妙人。”
“我家与虢国夫人有些过节。”独孤明道,“薛郎可听说过了?”
罗希奭得知薛白弹劾了他,根本不以为意。
他虽还未说查到了什么,但先问张垍在不在,已让此间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案子与张垍有关。
罗希奭冷眼旁观,脸上浮起了微微的讥讽之色。
一众宾客中有人开了口,却是杨国忠。
庭中一寂。
独孤明已收拾好了心情,彬彬有礼,道:“我与薛郎是邻居,往日却来往得太少,正好一叙。”
他猜测,罗希奭是在追查张垍养的外室,这死去的女子也很可能真是张垍的外室。
“那驸马就上表,撤换安禄山,举荐一个与你关系匪浅的范阳节度使,如何?”
圣人永远没有错。
“那年我不在长安,在偃师。”
僧人们面面相觑,末了,有人答道:“回少尹,方才我们正在做晚课,并不知他们是如何进入寺中,更不知是如何死的。”
两个死者的死因相同,都是被人扭断了脖子,应该是大力气的壮士所为。
“严网?”严武难得笑了笑,似乎颇喜欢这个称呼。
“怎么?是公主府的仆童勾了旁家的婢女,被金刚放蛇勒死了不成?”
“他与谁交情都好。”独孤明道:“我不会因此而冤枉他。”
天宝四载,李隆基将独孤明与信诚公主的女儿封为静乐公主,嫁给了李怀秀。静乐公主三月出嫁到了契丹,仅仅在当年九月,李怀秀便杀了她,叛唐。
人群当中,杨洄斟了一杯酒,递给了薛白,颇为客气地笑了一下。
堂中添了一张案子,薛白才落座,杨国忠已过来,低声道:“看到了?除掉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