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墨不自觉的拿起笔,却在光影下蜷缩起手指。
当年这泼墨画法,是月白和他一起学的。
为何,会如此?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毛笔,手心汗渍一点点不受控制。
看着这神情,白豌突然想起那个在百花阁初遇的当天,这人似乎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个人,果真是认识自己的吧?
即便承认之前在骗他,他白豌那么大度,也是不会计较的。
却为何这样嘴硬!
真想撬开他的嘴!
白豌自嘲的苦笑一声,便自觉的想要拿回笔墨。
“你不方便教是吧!也是!我不过一个没用的痞子。只会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还想学别人画什么画!装什么才子!”
他拿着笔墨对着画卷,叹息道。小眼神却是不住的往隔壁那人瞟。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骗人的时候,这招数叫以退为进。
没想到,凌书墨却是放下笔,眼中波纹流转,道:
“你能解画意,便是天资聪颖。能用左手执笔。便是颇有毅力。能为兄弟征讨公道,便是重情重义。
既然如此,怎能说自己是没用呢?”
对面那人,青衣朦胧,带着一丝淡然轻语。
“你竟这样想?”白豌心口不知为何,有些滚烫的热。
多年以来,他不是没听过夸赞。
不过都是些英明的老大!
白云城的祸害!
厉害的痞子!
狡猾的骗子!
如此尔尔。
这怕是他听到的最正经的评价。
自从知道这人不是小倌,也不是什么面首之后,他心情舒畅了许多,再不必自以为是的可怜这人。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这样误会!哪怕他长的再漂亮,也不能被当做物件,被人困在后院。
何况,他不仅相貌绝伦,书画如此厉害。明明书香门第出身却也不鄙夷自己这个目不识丁的痞子。
自己居然真的曾认识这个人吗?
他迷惑的很。
“凌子辰,我们结拜做兄弟好不好?”白豌壮着胆子道。
管他以前认识不认识。
这样的人!不结拜可惜了!
凌书墨看着他,却是看到这人面目前后出现了幻影重叠。
那年清风下,竹林摇曳。年幼的月白兄也是这样说的。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小心试探。
“好。”对方的声音则有些沙哑。
“你唤我子辰,便好!”
凌书墨说出了和十年前一样的回答。
…
于是,火烛之中有一白衣胜雪,青衣朦胧。。
二人围坐在光亮中讨论画作,依稀见得那白豌时而抓耳挠腮,时而呲牙咧嘴。
只是白豌虽是尽力装着文雅作画,但是却粗枝大叶。也就偶然落笔之时,有那么几分细致认真。
……
“我这么画,是不是更好?”
“你左手的笔力不够,不宜用。”
“那这样呢?”
“甚好!”
“那我加上一笔?”
“这就多了!!”
……
白豌到底是个雅痞的聪明人,听着凌书墨的指导,短短几个时辰,竟然有了新的感悟。
而在这痞子时不时的浑话下,凌书墨也偶有笑意。
只是凌书墨看着眼前这个和过去一样面容的人,那左手如此艰难作画,水平不济。
心中蓦然一丝绞痛,仿佛万虫噬咬。
他问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