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然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每一次都是刚露出身影,还没等她把来意说出口,门板就“砰”地一声被死死关上,或是从门后传来不耐烦的驱赶声。
她累了半天,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汗水黏在额角,更显出几分狼狈。
可关于家里失窃的事,她半分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
若到了这步田地还察觉不出异样,那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村里这么猖狂地入室偷盗,又唬得村民不敢吐露半个字,除了姓绍的那些人,再无其他可能。
楚晓然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
绍家族人占据村子大半人口,族中还有不少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后生,平山村里其他村民自然不敢触那些人的霉头,说不定哪怕亲眼看到了偷盗经过,也不会站出来为她作证。
可楚晓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想了想,打定主意抬脚就往村长家走,想着去村长那里告状。
即便不能惩罚那些人,也该逼着他们把偷的东西拿出来。
要是村长不敢处理,那她就去县里,就不信这群姓绍的还能只手遮天。
可她还没走到村长家,迎面就从路边的草丛里飞出一团土黄色的泥巴团,“啪”地砸在她的衣襟上。
紧接着,更多的泥巴团像雨点一样往她身上砸来。
楚晓然身上被砸得发疼,却顾不上这些,只觉得被一群孩子这样戏弄,羞辱至极。
她气急败坏地张口破骂:“没教养的小鬼头!你爹娘是死了还是瞎了,连别随便朝人扔东西都没教过你们?
一群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再敢扔一下,看我不撕了你们的皮!”
说话间,她弯腰从路边捡了一根树枝,挥舞着就要冲过去揍那群孩子。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炸了锅。
刚才还只是小声议论的村民,顿时变了脸色。
一个胖妇人当即拨开人群跳出来,二话不说脱下脚上的粗布鞋,扬手就往楚晓然嘴上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她尖利的骂声:
“小娼妇,有种再说一遍?你敢骂我家娃?我看你是找死!”
楚晓然被抽得嘴角发麻,嘴里瞬间泛起腥甜,手里的树枝“啪嗒”掉在地上。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也黑着脸,挤到前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声音尖利得像破了锣:
“不过是个外来户,孩子玩闹而已,教训几句便罢了,嘴巴这么毒,难怪家里遭贼!”
附近的村民纷纷围拢过来,将那群小孩护在身后,对着楚晓然指指点点,议论声比之前更凶了,一句句都像刀子似的往她身上扎。
“难怪他们夫妻俩会被绍老六赶出家门,就这歹毒性子,真是活该!”
“哼,我们平山村的娃,轮得到她一个外来的指手画脚?依我看,就该把这一家子都赶出村去!”
“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也跟着发疯?真当我们平山村没人了?”
楚晓然捂着火辣辣的嘴角,憋屈得眼眶发红,胸口剧烈起伏,却势单力薄,根本没人站在她这边。
刚才跳出来的胖妇人搂着自家缩在怀里的小孩,下巴抬得老高,她上下打量着楚晓然,眼神里满是轻蔑道:
“楚氏,你们夫妻如今都是外来的,一家子不老老实实缩在破屋里苟着,还敢出来闲逛?
没把你们赶出去,都算我们平山村人心善,你还敢出言辱骂我们,谁给你的胆子!”
旁边几个身形壮硕的妇人,本就被楚晓然的话气得火冒三丈,此刻更是被这话点燃了火气,当即撸起袖子,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