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上从来都是无依无靠,您动用国神的力量,篡改了其记忆。但她偏偏受皇权庇佑,能想来过往。她见着您的意气风发,这场与您的战争她输了,自然当是有了依靠。但是,八年……你一走八年,她的依靠不见了。变作无根之萍,自然要被我这妹妹吸走所有大势。朱语仙才是当今的唯一的人皇。母上她命在旦夕……”
杨暮客默默忍受朱寿愈的指摘。她说的没错。不管她是不是邪祟,有道理那便要听,自己要去学会分辨。
朱捷呜呜地哭着,杨暮客也再不将她当做圣人。主动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两指亮起灵光点在她的灵台。为她赐福。
“老姐姐莫哭,你是我好友的发妻。咱们好好睡一觉,梦醒了,便看开了。”
朱捷昏睡过去,杨暮客这才郑重地看向朱语仙。
“想不到贫道怀中的小丫头如今也这般凌厉了。”
朱语仙忍不住噗嗤一笑,“先生过奖了。语仙亦是不得以。自从在您身上晓得世上通玄,朕为国,必然如此。我比母上看得开些。既身为人君,自要担起责任。我不能退,退了,便容别个心中有想法。姑姑改革不能退,朕登基亲政也不能退。先生,您说朕做得对还是不对?”
杨暮客鼻息悠长,笑呵呵地哼了一声,“是啊。都怪我。我横行妄为,糟蹋了小楼姐的安排。其实本来老姐姐应是早就被逼宫,你也早就该变成傀儡。世道变化应该更快,硬生生砸落在地,碎成稀巴烂。这旧日碎了,才好摆置新瓶儿,承接新水。贫道有错,让你们这些旧瓶子依旧华美。圣人,你先生我,有错。你要如何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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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朱语仙昂着脖子想了好久,“先生你退位吧。朱颜国本没有国师,自以后也不该有。朕宣告国中,妖道霍乱人心,因你而得势的那些乾道肆意妄为,备受欺压的坤道也能喘口气。这些年,乾道比坤道更勇,修行比坤道快些,已经快掌握不住了。你退下去,朕的刀便要砍下去!”
“好!深得我意!”
世上俗道有降妖除邪的法门,若不惜命,可以大大方方借来灵炁使用道法。而杀妖则有功,有功则要赏。
重赏之下,皆是匹夫。
杨暮客那国师之位,在许多俗道眼中是一个招牌。他们相信,日后他们也能站在权利的巅峰,以男人身份站在这曾经女国的山巅。
被压了一辈子的男子,尤其是有六丁六甲之命者。他们修起俗道之术,比寻常人快了万分。而且施术代价远远小于普通俗道。渐渐越来越多的人入邪,开始尝试掌控权利。
外头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由着他们推波助澜。
杨暮客的异想天开,是仁政。但时过境迁,便成了歹政。这股邪气,汇聚在了他身上。
小道士目中金光闪闪,看到朱颜国的天地大势汇聚着一股厄运。比之当年有人给他塑像供奉香火还要吓人。幸得来得早啊……
朱寿愈咯咯笑着,“你瞧,我这好妹妹若是六丁六甲之命,修道想来也是不差。”
小道士一心二用,肉身帮着两位君主调理身体。
神魂则飞进了朱明明的神国当中。
国神亲自相迎,闲话不多。他们直接挪移到了入邪俗道的身旁。
吃小孩儿的传言,此事空穴来风定然有因。
朱明明指着一个俗道,“此人入邪,喜吃人。然他又斩妖,吃的也是妖人之后。我国中律法处置不得他,神道律法也没有规制他的手段。”
杨暮客龇牙一笑道,“那立一条不就好了?”
朱明明哀怨道,“是在立法,但于事无补啊。还是被他钻着了空子。待律法面世时,他自改了便好。反而还能落了一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杨暮客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