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立,“贫道也曾吃人,亦是钻了空子。可天罚昭昭,谁人能躲过?贫道不能让其也落成我这般下场……那便送他归息。我等不及了。”
说罢杨暮客手中金光一闪,一道御金诀直接削了那人脑袋。
煞气蒸腾,一个人影想要化形。
但杨暮客不信,杀人便能让其在他身上得到永生。
此想法一出,一阵清风吹过。那缕煞气化作云烟。便是震伦的身影都黯淡许多。
震伦高兴地说着,“上人果真聪慧。但如此让我等解脱因果,仍是不够哩。”
朱寿愈则一旁哈哈大笑,“上人有句话说错咯。我等可谈不上天罚。您莫要小瞧了天劫……”
杨暮客不理会朱寿愈,“贫道当下撒了火儿,可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朱明明叹息一声,“还是许多。”
“不若你这国神大人显灵一场,贫道不再干预立庙观之事。当杀则杀,当罚则罚,追溯过往。我受罚,定然不能让他们好过!这便是贫道的物我齐平!”
杨暮客在国神观中帮着两位圣人调理身子,朱语仙甚至亲自喂朱捷吃药。此时没有什么圣人,只有母女……
但即便是这样,朱捷那老态还是不能回转。
朱寿愈上前也抓住了朱捷的手,小声在朱捷耳边呼唤着。
一个亡者,竟然呼唤一个生者。朱捷对寿愈的疼爱是真的。杨暮客依旧记得当年女帝朱捷听闻孩儿死讯时候的悲痛……他期待的眼神渐渐落空,身上噼噼啪啪有电光闪烁,微微发麻。
朱语仙听见了噼啪响声,回头看他。
“先生!您!”
杨暮客捏着发酸的鼻子,“我已经看不得有人老……郑薇洹老去的时候,我不曾难受。因为我早知道。太上老去的时候,我也该知道……可我纵然知道,为何这情来的这么慢,这么晚?若有一日,你们都老去了?贫道又该如何?”
朱捷竟然梦游睁开眼,嘴里说着梦话。
“我那夫婿给你当车夫,听闻你们不似主仆,更似朋友。你是大人物……能不能赐我一死。我要追随二位先夫……”
杨暮客从榻上来至地面,竟然恭恭敬敬叩头,“贫道无能,无此权。只能赐人生,不能赐人死。若是圣人有罪,我可杀。但圣人于我眼中,是真圣,开万事先河的真圣。您当青史留名……”
朱捷咧开嘴哈哈一笑,“爱卿此言当真?”
“当真!”
朱捷又昏昏睡去了,屋中只剩一片宁静。
杨暮客与朱语仙作别,大步流星出门。架起云头直奔南飞……
他要了因果。
雨云中风雷酝酿,咔嚓一声雷响。雨线如丝编织密密麻麻大网。其人手掐敕令,因不见天光,一个铜尸被他摄上云头。
正是他当年留下镇守人道女鬼。
“奴儿拜见主上。”
杨暮客背手载着女鬼使劲往前飞,“你可愿意领受香火?”
女鬼犹犹豫豫……
“看来是想回我这镇魂符当中?”
女鬼嘻嘻一笑,“主上猜得不错。”
杨暮客话不多,提出灵符直接将女鬼收入符中。自此他留在朱颜国干涉人道的因果少了一分。
雨水落在大地,和绿草新芽编织成了一幅青墨锦绣。小道士大手一挥,过往布下的大阵就此全部撤回。
他眯眼看向南方大海。邪神想要来袭扰人道?那便看看,人道是如何凭借自己抵御尔等!
待他收回所有布置之后,整个朱颜国的气运顺势运转起来。天地大势,本来构建的阴阳图渐渐消散。两位气运之主,恰时独留一个。
朱颜国气运化作一只金翅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