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红梅映雪(1 / 3)

晚秋时节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同,屋檐滑水滴滴答答,溅湿一地枯红,恼人清梦,残红败黄狼狈得脚下践踏轮为花肥,本是露挂绿枝的美景,地面却是泥潭不堪。

三天一小雨,七天一大雨,以至于天总是灰蒙蒙的,天一放晴,家家户户带着潮湿的大花棉被高挂木杆晾晒。

阴雨连绵日,不见其他花朵色泽艳丽,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秋雨仿佛要在一季中将今年雨水补足半毫不落,冲刷干净的青石板砖地上湿漉漉的,还挂着泡发肿/胀的黏糊糊阴恻恻青苔,一不留神就会滑倒,平白落得个大笑话。

祭祀第二日照旧上课,许多人叫苦不迭,只不过起晚的人数相当于前几日总合之多,昨夜一夜放/纵,今日撑着油纸伞,伞下打着哈欠,顶着俩青晕眼圈,腋下夹着几本书籍匆匆而赶。

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你吃我包子,我分你饼子。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势较之昨晚少了大半,只不过依旧恼人得紧,室内点燃的烛火昨日夜间已燃尽,红泪落尽凝固灯座哭湿一地,屋内没有烧地龙,地上寒气止不住外冒,凉丝丝的,配合外头的小雨淅淅沥沥,寒意渐生。

林朝歌本就睡得晚,加之昨夜着了凉,现在整个人有些头昏脑胀,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鼻子就像被硬物堵塞,呼吸不畅,四肢酸软无力,提不起半点儿劲,就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

“刘兄,你怎的也忘了将写好的卷子带来,我们要是在课点之前赶不回去,定又是被夫子一顿好骂。”结伴同行,一路过来的学子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透过门扉窗棂传进来,丝丝入耳。

“晓得勒,我这不是昨夜玩得太晚,一时之间忘了。”二人说话间,脚步声渐近,谈话声也从朦朦胧胧到清晰可闻,雨水滴落屋檐,雨伞搁置一旁。

林朝歌此刻脸颊烧得通红,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滚烫的温度,身上温度高得吓人,想伸手遮挡有些刺目的光线,却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眼皮如千金坠,如何都睁不开眼,只期盼着能有好心人为其遮挡一二。

“呜……。”一夜好梦的潇玉子蹭了蹭怀中人,伸手捏了捏长肉脸颊,毛茸茸,软乎乎的,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林言,你可是不舒服。”擦觉怀里人有了动静,睡在身侧的潇玉子一瞬间惊醒,只觉抱在怀里之人就像一块小火炉,烧得烫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石,心下一惊。

林朝歌只感觉到自己落在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中,凉丝丝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他靠近,已求驱散身上暴躁的灼热感,喉咙烧得仿佛要冒烟,难受至极。

“刘兄,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出去”。黄梨木雕花门扉被一瞬间推开,急促的脚步声渐闻。

潇玉子抱着林朝歌,头枕着自己胸口,小心翼翼的给她喂水,令他她不至于过于难受,叶生先一步冒雨找人,等他回来还需一小段时间。

绛紫色串珍珠流苏蕙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半开的窗棂夹带着风雨飘零,无意打湿一角地面。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进来的刘公子翻找到落在床上的卷子,一抬头正好撞到相拥的二人身上,瞳孔猛缩,等反应过来,飞快的往外跑,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追赶。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得了。”真正坐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门外提伞等人的同窗见人跑出来了,忍不住出声询问。

“刘兄,怎么了,突然出了这么多汗。”见人出去一小会久出去,面色苍白,鬓间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欲伸长着脖子想往里头一探究竟。

“啊!没什么,我们赶紧回去上课吧,晚了夫子又得责怪我们疲怠。”生怕他多看,发现什么,年轻的学子慌忙拉着人往外走,被他无意撞破了此等皇家秘史,小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