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面前的男人少有的失控般的咆哮,陶夭抽了抽鼻子,不气反笑。
她终于明白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也终于明白,唐梓夜永远给不了她什么。一直到这个时刻,口口声声强调的还是他的孩子,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陶夭的一席之地,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仿佛就只是个孩子罢了,而她只是一个容器,一个载体,一个让这孩子来到世间的工具。
是啊,人怎么会对工具怀有任何的感情呢?
“你的孩子?” 陶夭冷冷地笑道,“你以为你说出这几个字,能让我对他怀有单纯的感情?你错了唐梓夜,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孩子,你无非只是想威胁我而已。”
“但我告诉你,恰恰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我对他,提不起半分的怜爱的感情。或许你以为我是他的母亲,我就天生会对他负责,你想错了,我能对他尽到的最大的责任,就是让他不要意识到,它的诞生完完全全是个错误。既然是个错误,就应该从头到尾都不存在,既然是错误,就应该在还没发生的时候就被抹杀。”
“陶夭,你怎么敢——”话说到一半,唐梓夜突然哑口无言,他突然意识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要咆哮着威胁陶夭,告诉她,她敢动她的孩子一根寒毛,他会叫陈之洛千百倍的奉还。可他心里却有一个微弱的念头在想着,这是件如此伤心的事情,这不仅仅是令他愤怒的事情。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件事情的本质的,原来最痛心的地方,只在于一点,陶夭并没有把这个孩子,看成自己的孩子。
他很想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但他却说不出口。他的尊严,他的威严,他一直以来在陶夭面前积累起来的形象,他身上那份对陶夭威慑的力量,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如果这句话说出口,陶夭就会发现他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如果她发现他心里柔软的地方,她将怎样的伤害他,他无法预计。
他不允许任何人发现,他的心里有一丝丝柔软的波澜,对他来说那是他致命的弱点,谁都不能接触,陶夭也不行。
陶夭没有发现男人看似咆哮狂怒的语气下,丝丝微弱的颤抖,可那又怎样,就算她发现了,他们之间也已经只剩下悲伤的闭口不言。
沉默了一会,陶夭勉强调出一个冷笑,她轻声说,就这样吗?那我们就决定了吧。
不,你不能。唐梓夜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看着面前看样子并不怎么在意的那个女人。他惊讶于她的冷漠和她的无动于衷。
你刚刚不是还很有理由的质问我吗?唐梓夜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看着陶夭吃痛的表情,他不知道心里是心痛更多还是谜一样的满意更多。
你刚刚不是还问我是不是有心吗?那你呢?你的心又在哪里?
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出那句话,你难道不认为他也是你的孩子吗?
“这当然是我的孩子”,陶夭回答,“正因如此,我也对他的命运有决策的权力。”
“唐梓夜,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出了他一半的骨血,你就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吗?我告诉你,真正决定这个孩子能不能来到世间的人是我。”
陶夭的这句话彻底摧垮了唐梓夜的耐力,他狂怒地握紧面前小女人的手,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想都别想,陶夭,别说这个孩子我能否掌控,连你也不过是在我手中掌控的而已,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吗?既然你说没关系了,很好,从今天起我就让你有关系。你以为这孩子生下来前,我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听到他威胁的冰冷话语,陶夭的心空落落的,她不知脸上该摆出什么表情,也许此刻是在比哭还难看的笑着吧。
“你真有趣,”陶夭说,“在我哀求你的时候,在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有爱的时候,你从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