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乡亲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你就这么带人回来拆家(2 / 23)

一静。

后院角落,靠近坍塌了一半的旧柴房,一小片泥土显得格外新鲜湿润,像是被雨水冲刷得特别厉害。林默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里,忽然停住了。一点暗红色的锈迹从松软的泥土里露了出来。

他蹲下身,用手拨开湿泥。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一角,埋在土里不知多少年了。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他顾不得脏污,开始用手刨挖。泥土冰凉粘腻,指甲缝很快塞满了黑泥。铁盒不大,四四方方,锈蚀得厉害,但盖子扣得还算严实。

他费力地将盒子从土里完全挖出来,沉甸甸的。盒盖和盒身锈在了一起,他找了块石头,小心地砸了几下,才撬开一条缝。一股陈腐的气息逸散出来。

盒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张泛黄发脆的纸张,叠得整整齐齐。最上面一张,是毛笔写就的信笺,墨迹已经有些晕染,但字迹依旧清晰有力:

“吾爱芳妹:

见字如面。离家月余,归心似箭。前线炮火连天,每一刻皆在生死之间。昨夜梦见家中后院银杏,金叶铺地,你立于树下,笑靥如花。此心安处是吾乡,吾乡只在有你在的那片土地。待战事平息,必当归家,与你共守家园,白头不离。切记,地比命重,根不可断。

兄 林振山 字

民国三十六年八月十二日”

落款的时间是1947年。民国三十六年。

林默的手指拂过那力透纸背的“地比命重,根不可断”,指尖微微颤抖。爷爷林振山,那个在他模糊记忆里总是沉默寡言、腰板挺直的老人,竟会写下如此炽热而沉重的文字。情书?写给从未谋面的奶奶?而“地比命重”……陈大山愤怒的质问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院中那棵在暮色中只剩下模糊轮廓的老银杏树。爷爷当年梦见的,就是它吗?冰冷的铁盒贴在掌心,那几页薄薄的信纸,却重得让他几乎拿不稳。推土机的轰鸣似乎还在远处隐隐回荡,而手中的字迹,却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尘封数十年的往事之门。夜幕悄然降临,将他和老宅,连同那封来自1947年的情书,一起笼罩在沉沉的寂静里。

第二章 银杏树下的誓言

晨雾还未散尽,老宅后院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林默几乎一夜未眠,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信纸,爷爷林振山苍劲的笔迹烙在眼底——“地比命重,根不可断”。他站在荒草丛生的后院,目光穿过薄雾,最终定格在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上。它静默地矗立在角落,粗壮的树干虬结斑驳,巨大的树冠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洒下零星几片金黄的扇形落叶。

就是它了。爷爷梦中那棵金叶铺地的银杏树。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松软的泥土和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清晨的寒意渗入西装,他却浑然不觉,所有心神都被这棵承载着爷爷思念的老树吸引。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岁月留下的深色裂纹。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粗糙冰凉的树皮,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爷爷宽厚的手掌正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仔细地摩挲着,一寸寸地寻找。树皮坚硬而沧桑,有些地方已经剥落。忽然,在离地约一人高的地方,一块树皮显得格外平滑,像是被刻意打磨过。他心头一跳,凑近细看。苔藓的缝隙间,隐约透出刻痕的轮廓。

林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用金属边缘小心地刮掉覆盖其上的苔藓和污垢。随着他的动作,几个深深凿入木质深处的字迹逐渐显露出来: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林振山、陈芳。民国三十六年秋。”

字迹古朴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民国三十六年秋——正是爷爷写下那封情书后不久。林默的手指颤抖着,沿着那深刻的笔画缓缓描摹。指尖传来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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